【狗崽】那个，小生很会烹鸡的！（上）
#狗崽HE
#现世背景，本文出现的阴阳师与平安京F4无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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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只妖怪两只妖怪
跑得快跑得快
一只没有翅膀
一只没有尾巴
真奇怪真奇怪
1
夜晚的文科大楼灯火通明，自修教室中三三两两地坐着奋笔疾书的学生。
虽是冬日，却不太冷，是个吹风的好日子。
大天狗爬上天台，凭栏。
文科大楼拥有全校最高最大的天台，从这里望出去，可以饱览整个大学城的景致，和周边的工厂与农田。
风悄悄吹过，拨弄他的细软银发。
突然，这人单手一撑就翻出了护栏，纵身一跃。
顶楼靠窗的学生发现有团人形黑影从窗外落下。
“卧槽，又自杀了？”
也没人知道为什么，文科大楼自杀事故屡屡发生，本校的外校的都有，因此还有人给封了个“自杀圣地”的美称，弄得人有点神经质。
可是当好奇的学生挤到窗边往下看时，却一无所获。
“大概新闻看多了，太敏感。”
众人各自归位。一个白发少年从后门离开，转身就上了天台。
从前人们看夜景，仰望漫天繁星；如今夜景都长在地上，车水马龙，霓虹灯彩。
大学城位于市郊，抬头低头都没什么夜景。妖狐盘腿坐着，一轮圆月，一颗北极星，几个肉眼几乎不可见的光点。
正当他准备离开时，一双巨翼从月面前冲过，打了个圈又消失了。那双巨翼下的身体有手有脚，像是神话故事里飞天的神仙。
妖狐瞳孔骤缩。
“刚才那是风筝吗，翅膀好漂亮！你看见了吗？？”顶楼靠窗的学生激动地戳了戳同桌。
“我在看书呢，话说你怎么外边发生什么都知道……哎在哪？我看看。”
可惜两人一无所获。
2
大天狗有个小秘密。
他不仅有翅膀，还会飞。
把他召唤来现世的阴阳师老头子几年前寿终正寝了，阴阳师在今天这个太平盛世收入蔚为不可观，老头子又是有多少花多少的性格，身后一个子都没剩，就给他留了一张身份证和一份录取通知书。
通知书上的章还是两年后的，贴心地留出了Gap Year。
当时大天狗捧着沉甸甸的信封，心里思索着老头子得攒了多久钱才够办这两张功能齐全的假证，好不感动，觉得不能辜负他老人家遗志，立誓重新做人，好好学习，天天向上。
只是扮了太久人类，憋得难受，于是决定趁夜里舒展一下他那双在阴界迷倒无数小妖的翅膀，却不料忘了化回原形，险些“被自杀”。
想到这里，大天狗摸了摸鼻头，他自己都觉得尴尬，要是传出去还不得一世英名毁于一旦。
“你，说一下这题的思路。”
一截粉笔砸到大妖怪的头上。
“呃……”
“刚才想什么呢，女孩子呀？女孩子能有数学有趣么？你们啊，就是太年轻！”
大天狗表示很冤枉。
“说不定是男孩子呢。”一声轻笑从身后传来。
大天狗转过身，怒视那个乱说话的男生，试图用眼神传达大妖浓浓的尊严感与胁迫意味。
“中午请你吃饭？”白发少年压着嗓子道，语气要多轻浮有多轻浮。
“没兴趣。”
对方也不恼，将草稿本往后翻了几页，把本子转过180°递给他。米白的纸面上只有事先写好的一行字。
3
“大天狗。”
妖狐说的“请你吃饭”其实就是把人拉上天台，蹲在水箱的影子里分享一个冷掉的便利店三明治。
白发少年头套黑色卫衣，脚踩系带跑鞋，一副中规中矩的大学生打扮。大天狗却从中敏锐地嗅出了风尘味。
“少女杀手。”
久违的“雅号”钻入耳朵，妖狐不禁抖了抖。
乖乖低头进食总没错。
妖狐舔掉爪子上的色拉酱，还是好饿，目光飘向大天狗手中的最后一口食物。
“果然是属狗的。”大天狗把剩下的三明治递过去。
“喂，你……”咬过。
面对大天狗一脸的不可置否，妖狐有点瘆得慌，生生把后半句话和沾满口水的食物一块咽了下去。
大天狗露出一个欣慰的表情。
“吾当年随晴明大人征战乱世，有的吃就不错了，有时候走运抓到几只达摩，怕暴露方位不能生火，一般都将就着直接吃了。”
妖狐使劲往水箱方向缩，整个后背贴在了墙上。
眼前这个可是活吃达摩面不改色的血腥大妖怪！
老头子的八卦水平不是盖的，大天狗至少听他叨叨过几十次妖狐的光荣事迹——平安京时代人神共愤的“少女杀手”被“矫枉过正”成了个怂包。今天算是亲眼见识了。
“啧。”
大天狗起身要走。
“等等，大天狗大人，小生……有一事相求！”
尴尬的沉默弥漫在空气中。
大天狗：“有话直说。”
“当小生还是乡野一只普通的白狐时就曾听闻大人的美名，大人就是那正义的化身，是阴界不落的红日，大人就是小生心中的一道光啊！”
“没事我走了。”
大天狗抬腿要走，妖狐见状伸手去拉，只是跪坐的姿势伸不开手，一爪子抓在了对方裤子上。
大天狗：“……”
“对对对不起！”
大天狗蹲下身与他平视，“你从寮里出逃，怕被抓回去，所以来求我的庇护。”
妖狐一惊，“你怎么知道！”
役使妖狐的那个阴阳师——小姐姐，收拾妖狐这类妖怪成了专家，手段狠辣，以牙还牙，令众妖闻风丧胆。当年她召唤出了妖狐的消息霸占了整整一周阴阳blog的热搜冠军，几乎整个阴阳圈都抱着小板凳坐等看戏。
作为老头子这个八卦之神的传人，大天狗怎么可能不清楚，只是……
纤长的手指捏起妖狐的下巴，左右转了转。
脸挺白的啊，怎么这么霉，堪比传说中的非洲晴明。
“你这点……呃你的情况我比较关注。”想了想还是觉得“你这点破事谁不知道”这种表达方式有些残忍。
妖狐眼眶一热。
“大人只要同协会的人说一声小生是您的人，小生愿意答应大人任何条件！”
人间式神监管协会。说是监管，摆在那些无依无靠的神怪面前的其实被遣回只有一条路，有寮回寮，没寮的滚回阴界。
毕竟自由是一切混乱的根源啊。
当然，想在人间安居落户也不是没办法——只要成为协会的人，或者协会的人的人即可——协会的职位有限，大多数神怪都会选择后者，审批流程并不复杂，也就是某些大人物一句话的功夫。
“但我应该怎么帮你，我的意思是，老头子倒说过他是亚太地区总监，但我不是协会的……”
“大人站在这里就是最好的证明，协会的人资助了这所学校，每年会有新人神怪来这里培训，可能大人初来乍到还没收到联络。”
亏他当时还因老头子重金买假证的壮举感动死了。
“那你呢，小狐狸，你站在这里证明了什么？”大天狗没有放开妖狐的下巴，“办的假证呀。”
妖狐突然挺直了腰，“小生是正规的高考考生。”
勾人的桃花眼漏出一丝独属十七八岁人类少年的朝气。
4
天台午餐会上两人达成了一致结论，会议效率很高，但奈何两个人谁也不知道本校的负责人是谁。
习惯在人类社会生存的妖怪总是善于隐藏气息。
于是这事暂时被搁置了。
而大天狗身后也就此“暂时”贴了块狗皮膏药，不，狐皮膏药。
“大人的救命之恩小生感激不尽！”妖狐蹲在水箱的影子里，双手合十。
大天狗盘腿坐在他对面，木质食盒被拆分开，一人一层，里面装的是妖狐做的爱心报恩便当。
“大人请用。”
大天狗看着第十七次出现在食盒里的鸡腿，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。
“不合大人口味吗？”妖狐紧张地一拍脑袋，“前天刚做过咖喱鸡腿，想必大人吃腻味了……这，这是小生的疏忽！大人喜欢什么口味？小生很会烹鸡的！”
“不……你做的很好吃。”大天狗绞尽脑汁措词，“就是有根毛，下次注意。”
妖狐的耳朵腾一下红了。
“幸亏大人没呃……那个……小生天天洗澡的……”
大天狗没说话。
妖狐一拍脑袋。对啊！难道洗了澡就能随随便便给大天狗大人吃狐毛吗！
大天狗手里捏着根真被他拣出来的长长的白色狐毛若有所思。倒也不是嫌不干净。